郭石夫:以艺术而适意 因品格而修远
2024-07-16 18:04:11

画、文人画、当代文人画,文人、文化人、画画的文化人,画画的人越来越多了,画画的文化人越来越少了,诗、书、画、印融成精妙的当代画家就更少了。

郭石夫是当代花鸟画大家,是诗、书、画、印融为一体的当代学者,也是毕其功于一生的当代文人画家的代表性人物。

郭石夫早年画人物、画山水,他崇尚梁楷、陈洪绶、任伯年等传统人物画家,也激赏“四僧”“四王”“元四家”等传统山水画家,还曾一度学习“徐蒋体系”,人物画得很严谨、很扎实。而立之年,因受李苦禅、潘天寿等老一代艺术名家的影响,专攻花鸟,又因崇拜齐白石、吴昌硕,而在齐白石、吴昌硕的笔墨里沉浸多年。期间,画过恣肆酣畅的大写意,也画过灵动雅致的小写意,也曾因画得太像齐白石、吴昌硕而受到时人的批评,苦恼过,也困惑过。后来,郭石夫取法乎上,学“扬州八怪”,学陈淳、徐渭、八大,也追根溯源过林良、吕纪、王冕、杨补之、钱选等传统花鸟画家,心追手摹,勤学苦练,下过很大功夫,也打下了坚实的笔墨基础。

 

《兰竹》59x179cm 2022年

几十年意会传统,几十年神游笔墨,几十年砚边春秋,郭石夫入心、入身、入情之时,也渐悟、渐进、渐变,逐渐形成了“有别于传统、又有别于今人”的花鸟画样式,那是郭石夫的风神,卓然而立,备受敬仰。

实践证明,早年,当郭石夫确立以花鸟画作为毕生追求时,他就秉承着前辈画家李可染“用最大功力打进传统”的精神,学习古人,研究传统,并下决心“与古人血战”,同时,他也深谙“用最大勇气打出传统”的艺术理念,并为此笃定恒心,追求卓远。

如今,郭石夫从传统之中走来,却不是传统某家某派的具体表现,也不是吴昌硕、齐白石、潘天寿等近代名家优长支离破碎的汇聚所,更不是陈淳、徐渭、王冕、杨补之、钱选等历代名家优长东拼西凑的集结地,甚至,郭石夫有意回避传统某家某法,也刻意绕行某门某派,而是追求“集古人于毫端、萃众美于笔下”的提炼,追求“酌古论今、参之造化、以为己有”的融合,执着与恒心相伴、智慧与汗水交融,郭石夫也终于实现了“融古之法,出己之貌”的艺术升华。

探究郭石夫的花鸟画,可以看到,他对古人的舍取、对传统的提炼。乍一看他的笔墨,确实融合了古人之法,却很难发现他取了哪家之法,乍一看他的画风,确实融汇了传统之意,却不露痕迹、不露声色,更找不到哪一处是古人之意、哪一笔是传统之意,不程式、不套路,灵动自然,画风鲜活。几十年以来,郭石夫以古法为我法,以古意为我意,融了古法,也入了我意。显然,这是放眼历代画家而结合自己特点所形成的思辨意识,也是“眼高百代古无比、书法画法前人前”的审美考量。正因如此,郭石夫的花鸟才润己情、达己心、出己貌,而别具一格,既有别于古人,也有别于今人。

 

《寒香千古意》 370.8x143.4cm 2004年

毫无疑问,郭石夫深入了传统、坚守了传统,却不固守传统,而是筛选传统、提炼传统、跳出传统。郭石夫以传统为基,却不泥古传统,也不落入古人窠臼,而是恪守着中国画的主流正脉之道,走自己的路,也走出了自己的路。他以自己的风采诠释当代花鸟画的风貌,立了时代潮头,也彰显了信仰之美、追求卓远之美,为后学者提供了借鉴和参考。

纵观郭石夫的花鸟画,可以看到,他不拘泥一品、不拘一态、不拘一法,却老笔秋风,墨如春泽,色如凝练,能安,能奇,愈安愈奇,愈奇愈安,而画面却不面面俱到,更不顾此失彼,而是不雕不琢,便风神外溢,浑然一体。那扶疏交映的牡丹芍药,搜妙创真,师心独见;那不似之似,以形写神的修竹芭蕉、紫藤罗兰、果蔬蝉蝶,看似轻描淡写,那花卉却呼之欲出,神形兼备,看似信笔挥洒,那枝叶却造化通神,形尽其妙。笔墨酣畅能气壮神足,敷色浓重能妙造其极。显然这是“凡数万本、方得其真”的锻造过程,也是“不将粉本为规矩,造化随他笔底来”的自由呈现。

郭石夫有写诗的习惯,他的诗性源于对生活的感悟、对自然的观察,他的画也常常因诗性由内而外,绽放灵性,而非为题画诗而强作愁,欲说还休,故作姿态,所以郭石夫的诗自带画意、郭石夫的画也自带诗情。也许某个午后,一杯清茶、一本诗集,郭石夫静坐凝望,怅然入怀,也许某个闲暇时光,郭石夫携爱人之手,漫步庭院,温暖的阳光微照身旁,轻柔的微风拂过脸颊,神游遐想便油然而生,一袭诗意也涌上心头,那诗意是“执子之手,胜却人间无数”的温情,是“物和景明,宠辱偕忘”的览物之情,是“万紫千红、丹青花开、乾坤清气”的无尽风景。一切皆为画意、一切皆有诗情,于是,郭石夫意有所适、心有所遣,记于心、行于意、落于笔,一笔一墨、一花一叶之间,所观、所想、所感、所悟,统合了一体,融成了精妙,写了心、写了意、写了情趣,也写出了精彩、画出了生活状态,陶醉了自己,也温润了观者。

郭石夫书法、篆刻、绘画、诗词皆善。偶尔还唱上一段京剧,以陶冶性情,慰藉心灵。

 

四尺条屏

良好的家庭氛围滋养着每一个家庭成员,也决定着每一个家庭成员的运气和福气。每每走进郭石夫的书房,仿佛可以闻到书香、看到从容,听到花开花落的声音。郭石夫为人谦和、儒雅,他爱人也善良、贤惠,他们相濡以沫,伉俪情深。当生活状态、品格修为不经意之间流露于绘画,绘画则洋溢着中正、祥和、雅致的情调。所以收藏家都喜欢收藏郭石夫的画,郭石夫的画在收藏市场上也很受欢迎,因为他的画是他品格的表征、是他内蕴的外化,若殿堂楼阁装饰他的画,则堂堂正正,落落大方,犹如打开一扇“气象高华、格调高雅”的视觉窗口,若居家办公装饰他的画,则笔简神完,意全韵古,既增添了文人雅趣的格调,又增添了诗画情趣的艺术氛围。

郭石夫今年已近八十,他足迹遍布过神州大地,眼界搜尽了世界经典,技法融通了古今神髓,他的艺术伴随着人生也进入了“通汇之际”“天人合一”的境界。画画、写字、刻印、写诗,郭石夫很充实、很自在,也很享受。他虽居繁华,却“心斋”“坐忘”,他以文达心,以画适意,每当心有所遣,意有所适,他便理纸、舔墨,笔墨寄情,放逸情感,雅逸于画,精神往来于天地之间。

行文至此,必须强调的是,学术界一直悲观地认为齐白石是文人画最后一个高度,文人画一脉将再也无法超越齐白石,笔者则持不同意见,并保持乐观态度。当代画家生活在一个文化大发展、大繁荣的时代,物质更丰富了、精神也更自由了,这个时代应该产生这个时代的代表性人物,也必将产生这个时代的代表性人物,既为这个时代的学术界留下华彩,也为这个时代的文化收藏市场增添希望。

(文/桑干)

(责任编辑:李菁)